心声丨孙盟:为心灵绘上色彩(20251024访谈) - 爱心畅谈(loveheart)版 - 北大未名B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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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丨孙盟:为心灵绘上色彩(20251024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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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学期,爱心社特别推出“心声”社员专访栏目,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骨干志愿者们,聆听他们参与公益的初心,分享他们在奉献中的感动与成长。本期,我们与孙盟同学开展了访谈。

时间:2025年10月24日 15:30

地点:35楼B107B

采访人:高梓凯(主访)、周一婷、王跃林

被采访人:孙盟

摄影:焦楚原

文稿整理:闫彭辉、杨晨晖、焦楚原

全文文稿如下。


高梓凯:

首先非常感谢孙盟,我们的盟宝,参加我们10月份心声栏目的采访。感谢你在加入爱心社一年多以来所做的诸多贡献,积极参与各类公益活动。第一个问题,请你简单介绍一下现阶段在爱心社主要负责的工作或参与的活动。


孙盟:

我目前是资助部河北计划的负责人,正在筹备运营一个小红书账号,并计划组建运营团队。接下来我可能还会在资助人招募和联络方面提供一些协助。


高梓凯:

回顾一下,你在大一时为什么选择加入爱心社?加入后参与的第一个活动是什么?


孙盟:

我是在学院群里看到转发的推送后加入爱心社的。加入后我了解了各部组的活动,最终选择了资助部、助残部(现无障碍部)以及手语分社。我参与的第一个活动是万里行影展,当时百团大战尚未正式开始,影展期间设有资助部的摊位,开展写明信片的活动,我在那里担任志愿者。那是我第一次参与爱心社的活动,也是初次接触资助部。


高梓凯:

你加入资助部的初衷是什么?


孙盟:

我看到推送时对“资助部”这个名称感到好奇,想知道这个部门具体做什么。了解到部门开展走访、经济资助、书信交流等活动后,我觉得这些工作非常有意义,能够为远方条件更困难的人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正是我上大学后非常想做的事情。


高梓凯:

你参与的第一个资助部活动是什么?


孙盟:

应该是整理家庭信息,那是资助部活动重启后的初期工作。由于当时信息收集不够完善,我们后来还重新联系了20多个志愿者与家庭对接,补充收集信息。从积极的角度看,这也是资助部成员成长的重要一步。现在很多事情也可以让更多人参与,但目前资助部的骨干成员比我刚加入时多了很多。


高梓凯:

这学期你还参加了手语小团,是吗?


孙盟:

对,参加了手语小团。


高梓凯:

听说上一学年你原本也参加了,但后来退出了,是什么原因?


孙盟:

是的,最初我参加了分社,但学到第四次或第五次时,内容涉及很多形容词,如“宽窄”等,我感到有些困惑,加上当时时间紧张,就没有继续学习。


高梓凯:

这学期你有什么计划?


孙盟:

这学期我准备从头开始学习。


高梓凯:

好的,从头再来。学习的内容和之前初学的内容一样吗?


孙盟:

对,初学的内容之前学过,还有很多印象。


高梓凯:

你最初选择学习手语的原因是什么?是出于对手语的兴趣,还是其他原因?


孙盟:

两方面原因都有。一方面对手语这种语言表现形式很感兴趣,另一方面也希望借助分社平台,增加与听障群体接触的机会,更多地了解和关注这个群体。


高梓凯:

这与最初参加助残部(现无障碍部)的原因类似吗?


孙盟:

对,有相似之处。


高梓凯:

请回忆一下万里行影展的活动,你有什么感想或印象?


孙盟:

那是我参与的第一个爱心社活动,我在摊位待了两个多小时。当时我对爱心社和资助部的活动了解不深,只是根据志愿者手册向参与者介绍“友伴我行”活动。在影展中,我看到了出摊的志愿者们,包括方鑫、朱社和高社等成员。


高梓凯:

我记得那次朱社和方鑫都有参与。那个摊位最后收摊时,原本计划五点结束,但你多留了一会儿,工作到五点半,还帮我一起搬运物品到新太阳。


高梓凯:

活动结束后,我和方鑫提到你,认为你工作积极,是重要的骨干成员。我们了解到你还参加了资助部活动。

请分享一个让你印象最深刻的场景或故事。


孙盟:

在河北走访中,我遇到一户回访家庭。上一次走访时,资料显示父亲重病,母亲在家照料。时隔一年后再次走访,我们了解到父亲已经去世。在访谈中,我们不得不提及父亲去世的事情。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个家庭经历了巨大变故,对母亲和孩子都是沉重打击。访谈中,母亲情绪失控,哭着回屋拿出父亲去年住院的所有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讲述去年的经历。她谈到失去家庭重要成员的痛苦,以及对孩子心理的影响,但她仍然坚持照顾孩子,并在空闲时间打零工,非常辛苦。


高梓凯:

作为走访者,你当时是如何面对这种情况的?


孙盟:

在之前的王搏计划走访中,我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当时王搏老师处理的方式是简短安慰家长,并请他们去找户口本或身份证,以转移注意力,帮助平复情绪。但我当时应对这种情况时有些慌乱,只能表达理解并给予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高梓凯:

王搏老师的方法是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情绪。他经验丰富,接触过更多类似情况。你当时可能还缺乏经验。

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对走访队员或志愿者有什么影响或意义?


孙盟:

这类经历引发我们的思考。在访谈中,我们难免会触及家庭的伤痛,有时甚至会导致访谈无法继续。作为访谈者,我们既无力帮助对方,又因揭开伤疤而感到愧疚和无奈。


高梓凯:

我理解。你参与多次走访,并承担了许多台前幕后的工作,你认为资助部二十多年来所做的工作意义何在?


孙盟:

资助部的宗旨是“跨越山海,筑桥传爱”。与其他功能性部组不同,资助部的活动范围更广,我们前往河北、甘肃、湖北等远方地区,接触那些我们素未谋面的家庭,了解当地贫困家长如何艰辛地生活和工作,同时抚养孩子。这对生活在象牙塔中的我们来说是宝贵的经历,让我们有机会接触和理解那些原本与我们无关的苦难与坚持。

对远方家庭而言,资助部更像一个公益组织,通过经济资助、书信交流、“有伴我行”等活动,为他们提供实质性的金钱支持和长期的情感关怀,实现资助人与被资助人之间的长期互动与帮助。


高梓凯:


在多次走访中,你感觉自己扮演的角色和任务有何变化?你是如何根据这些变化调整自身行动的?


孙盟:

我一共参加了三次走访。第一次走访时我非常紧张,不确定如何与家长沟通、如何提问和回应。在走访当天的大巴上,我听了之前王搏计划走访的录音,学习如何开场、提问和衔接。尽管做了准备,但在实际走访中,我发现只有亲身体验才能积累经验。第一次走访是在摸索中前进的过程。

第二次走访时我担任小组组长,除了王搏老师外,我是组内唯一有走访经验的成员。我有意识地带领其他两位同学,示范如何与家长沟通。他们学得很快,实地走访一次后就能掌握基本方法。

第三次走访时我更加熟练和自在,甚至有些放松过度。


高梓凯:

所以第三次走访时你也是小组组长,带领三位没有走访经验的成员?


孙盟:

对,带领三位没有走访经验的成员,包括怡如学姐、马婷和武佳乐。


高梓凯:

关于走访能力的问题,我初次参加走访时也和你一样,在大巴上非常焦虑。我觉得改成“爱心社作为一个社团,很多活动比较难开展专业的志愿者培训,像河北计划走访这种虽然会有行前队务会,但还是无法让队员掌握全部的细节。你认为是否有必要通过模拟走访等方式进行培训?还是认为亲身体验一次就足够了?


孙盟:

模拟走访有助于纠正准备过程中的错误认知,但无法减轻心理压力。对于初次走访者来说,真实走访的体验更为重要。模拟走访可以作为一种补充,但无法替代实地经历。


高梓凯:

模拟走访和真实走访的效果确实不同。

你提到录音的使用,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录音通常用于整理稿件或回顾信息,但也可以作为培训材料,当然需要注意隐私保护。或许可以在会议上尝试使用。


周一婷:

在这次河北计划十一走访的队务会上,孙盟编写了一个走访情境,让大家了解走访的基本流程。但实际场景各有不同,模拟只能提供大致概念。


高梓凯:

模拟走访的目的是让队员了解基本流程,并不要求完全还原真实情境。将真实走访作为训练存在伦理风险,特别是遇到特殊家庭时,缺乏经验的志愿者可能处理不当。


孙盟:

另一个原因是每次走访小组都有经验丰富的成员带领,这降低了对模拟走访的需求。


高梓凯:

资助部的走访是社会性很强的活动,不仅需要与学生和家长交流,还需要与当地校方老师、民间志愿者,以及各种官方或半官方的机构打交道,这和爱心万里行等是比较不一样的。比如说一个可能比较有意思的侧面是,资助部的走访活动对于社交场合是没有像万里行的严格禁酒令那样的规矩的。对于这些社会性更强的交流活动以及相关的各种情况,你觉得应该以什么方式来处理呢? 


孙盟:

其实我很少饮酒,几乎只有在走访时才会喝。我觉得这个事情至少要本着量力而行的原则。


高梓凯:

与万里行的禁酒令相比,资助部在走访任务完成前禁止饮酒,但这一规范没有明文规定,只是口头约定。未来可以考虑将其写入队规。


周一婷:

但实际执行中,当地老师可能会劝酒,理由是“来都来了”或“气氛到了”。万里行是支教活动,与老师及机构的打交道机会不如走访深入。走访这边即使将禁酒写入队规,实际执行效果仍不确定。


孙盟:

确实如此。


高梓凯:

走访中的老师或司机与我们有同甘共苦的感觉。上次走访第一天我们成功拒绝了饮酒,但第二天情况不同。


孙盟:

我这边的话,第一天我们也成功拒绝了。


周一婷:

这与当地老师的态度有关。鹤峰的宿老师比较年轻,对饮酒不太执着;但李老师则很难拒绝,因为当地饭桌习俗如此,不饮酒会被视为不合群。这是一个文化差异问题。


孙盟:

对,是文化差异。


高梓凯:

我记得上次王搏计划结束时讨论过,结论是任务结束后能喝的可以喝,不能喝的或不曾喝过的不要喝。


孙盟:

上次走访前说的是任务结束前不饮酒。


周一婷:

我们说的是一刀切,任务结束后能喝的可以喝,不能喝的不要喝。


高梓凯:

嗯嗯好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在王搏计划中,王搏老师作为我们在公益事业上的前辈,也与同学们有过很多深入的交流,但有些事情上也确实会与同学们存在一些观点上的差异。请问能讲一讲你与王搏老师的交流经历和感想吗?


孙盟:

在与王搏老师一组走访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的人生经历以及对走访的独到见解。我以观察的态度学习他如何与周围人交流,以及他在走访中使用的技巧和理念。这些对我很有益处,因为他有多年公益事业经验,能提供我们未曾想过的思考。虽然我们和王搏老师有时在一些事情上观点不同,但我觉得也不能一刀切地认为他的观念陈旧,而是应该认真讨论和反思他提供的思路,看看这其中的经验逻辑,去找到一个最优的工作方法。

例如,王搏老师建议在走访中直接使用电脑记录,以节省时间并提高信息准确性,但我们也有点顾虑这种方式会不会显得不够亲切,不如手写自然。另外他也建议家长与孩子的沟通在同一空间内进行,因为他曾遇到孩子情绪失控的危险情况,这一经历也确实让他发现了潜在的风险因素。不过,我们目前还是将家长与孩子分开访谈的,主要还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避免孩子接触家庭状况的讨论,担心对孩子产生一些心理上的影响;二是也有助于信息对齐,避免家长或孩子隐瞒情况。

总体而言,王搏老师的经验其实是在促使我们去重新认识和反思我们的工作方式,即便我们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暂且没有改变现在的模式,这些经验和思考也是很有价值的。


高梓凯:

嗯嗯。王搏老师给我的最大印象是安全第一,面对有风险的事情非常谨慎和细心。因为他在这么多年内曾经亲身经历过各种危险的情况,比如遇到情绪失控的家长,或者走访团队因为恶劣天气被困在山上需要救援,所以他会很担心我们的志愿者出现意外。这些观念是根植于他多年来的经历的,我们也需要去理解。


孙盟:

其实我在与王搏老师的交流中,并没有感觉到太多所谓“观念不同带来的冲突”。我认为这是与经验丰富的长者交流,学习他的经验,并分享我们新一代的观念。这些都是建立在友好交流的基础上的。实际上,我非常珍惜与王搏老师相处的机会。

走访时我曾与他同住在一间宿舍,那几天晚上他与我聊了很多,包括我的家庭背景和我的性格。那次经历对我很珍贵。晚餐结束后,我送他回屋,他和我谈了许多掏心话,包括当天走访中的种种经历,以及他对我们的期许。

王搏老师在骨子里是一名理想主义者,既有宏大的格局,也有实施时的脚踏实地。


高梓凯:

嗯嗯,很好。


周一婷:

那么你觉得在其它队员们与老师之间的衔接问题上,作为小组组长和有经验的成员,你可以发挥怎样的作用呢?


孙盟:

我可能应该更主动一些,或许可以让大家更加理解王搏老师的看法,也让我们在衔接上更加顺畅。在实际走访的过程中,情况是很多变的,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特殊情况,在这个时候进行充分的沟通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作为老成员可以努力的地方。


周一婷:

朱社之前也指出了,我们应该向大家解释以下王搏老师观点的经验背景。尽管这些观点在今天可能和我们的看法不太一样,但也都是出于对尊重和安全的重视。如果我们在开始时向队员介绍王搏老师的经历,或许能减少偏见——很多队员在了解了这些故事之后也都是有所触动的。


高梓凯:

嗯嗯是的。之后我们更清楚情况了,在沟通方面也会做得更好的。

那,下一个问题:今年暑假你主持了资助部的电话回访,几乎从零开始策划这项中断多年的活动。你有什么想法或感受?为什么认为这个活动有必要?


孙盟:

感谢高社的信任与大家的支持。尽管活动中断多年,但前辈们留下了许多经验资料。我翻阅后发现,当时的走访和回访流程与现在有很大不同。过去主要通过电话回访孩子,并与校方或当地志愿者沟通,通过中间方了解家庭情况。但如今学校规模扩大,校方难以详细了解每个学生家庭,我们必须直接与家长沟通。

我曾考虑恢复与孩子的电话回访,但认为风险较大,可能给孩子带来压力。例如,直接问孩子考取什么学校会显得突兀,问家长则相对合适。前辈们与孩子的回访侧重于心理关怀,如询问学习情况和困难,类似“友伴我行”活动。但电话回访可能让孩子感到陌生,不像书信交流有互相了解的过程。

因此,本次回访主要与家长沟通,了解升学信息。在过程中,我思考回访的意义。本次回访的问题设置可能不够具体,家长只能给出大致回答,如资助款用于学习。未来回访可能需要细化问题,获取更实质性的信息,但如何询问家庭情况仍需斟酌。


高梓凯:

无论如何,今年在你主导下恢复了回访活动,这本身很重要。资助人希望了解资金用途,也有对爱心社的关心。去年我担任部长时,许多资助人通过微信联系我,询问孩子近况,决定是否资助。如果缺乏信息,我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家长,但若没有联系方式则非常困难。我曾花大量时间通过李老师或走访记录获取电话。

回访工作对部员也有帮助,是活跃部员的方式之一。否则,部员参与度较低,意义感不足。

下一个问题:资助部许多工作繁琐,对负责人要求高,如与河北计划资助人联络的邮件工作。你在大一秋季学期参与了联络资助人和受资助家庭信息补充相关工作,过程中遇到什么印象深刻的困难?


孙盟:

印象深刻的困难包括电话打不通、方言沟通障碍等。我们打电话过去,家长总体上还是比较信任的;但是有些家长可能出于反诈等原因,对来电的志愿者态度很警觉甚至不太友好。


高梓凯:

可以描述一下具体困难。


孙盟:

有一次回访时,我联系一位家长,资料显示孩子上小学,但家长不耐烦地说孩子上初中。后来通过李老师核实,发现信息正确,但家长可能认为我们是诈骗。


高梓凯:

确实可能存在诈骗疑虑。卉珊之前联系受助家庭时,家长要求她出示身份证和学生证照片,但仍不信任。还有一次,村委会人员接电话时直接指责我们是诈骗。这反映反诈宣传较好,但也增加了工作难度。

你认为资助部的工作,特别是负责人工作,是否繁琐且缺乏收获感?


孙盟:

发送邮件等工作确实繁琐,联络资助人和整理数据的工作机械性强,缺乏实际接触家庭的获得感。因此,资助部最具吸引力的活动始终是走访和“友伴我行”,其他工作难以留住志愿者。一婷建议采用一对一模式改进。


周一婷:

我认为一对一模式是目前最好的改进方法。


孙盟:

我觉得很好。


高梓凯:

对,全链条模式更好。回访时如果招募新志愿者,家长可能通过微信持续联系志愿者,造成麻烦。


孙盟:

活动结束后家长仍可能联系志愿者,带来不便。


高梓凯:

之前也有几人向我反馈类似问题,实在抱歉。

接下来讨论“打工感”。爱心社部分活动有较强的打工感,你如何看待?认为需要消灭还是接受?


孙盟:

打工感并非贬义词,在爱心社开展工作与真正的职场生活还是不同的。面对有时候比较繁琐的工作产生打工感是自然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社团工作的热情。资助部的骨干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志愿者,即使是面对那些可能比较琐碎的工作,我们也会因为这些是有意义的事情而热情积极地坚持。虽然打工感无法完全消除,但我们可以更加强调这些工作背后的意义和价值,来吸引大家加入我们的活动中来。


高梓凯:

这个描述很贴切。但资助部的骨干们主要来自走访活动,仅参与家庭对接的部员可能相对难以获得意义感进而留下来。


周一婷:

但我们俩在秋季学期未参加走访,直到五一才开始走访。


高梓凯:

颁发最佳部员可能有帮助。

面试中我们遇到了许多有热情的新生,但面试刷掉了一批人,他们与资助部错过。


周一婷:

但也有很多很有热情的同学,虽然没能参加走访,但也仍然在积极参加资助部的其他活动。


高梓凯:

对,他们可能通过其他途径留下。

还有其他建议吗?


孙盟:

主要是开发更多更具吸引力的活动,尽管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梓凯:

走访前后环节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


孙盟:

从公益角度,走访志愿者的技术培训已很完善,未来可更注重情感关怀,传递活动成果和前辈努力,让走访者更深入理解公益活动。

在走访过程中,我们应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注重感受和共情当地家庭,引发反思和领悟。


高梓凯:

好的。

接下来我们聊聊万里行。

今年暑假你参与四川马边路万里行活动,从个人体验来看,你觉得短期支教和资助部活动有什么不同?又有哪些新收获?


孙盟:

资助部活动是我们去当地走访,时间很短,但回来后会联络资助人、书信交流,和当地家庭保持长期联系,相当于我们先有一个短期的见面,之后又保持了一个跨度很长的交流,也能够保持一种比较长的羁绊。支教的话,他可能前期筹备时间很长。但是我们最终可能要展现的就是支教的那两周或者 10 天,希望给这些孩子留下一段非常美好、非常梦幻的一个回忆。所以说资助的话,他可能更偏向于对于这些孩子,对这些家庭的未来这些方面去做一些工作。然后支教的话,我觉得它很重要的一个意义,就是能给孩子们和志愿者心里留下一个非常非常美好、非常非常难忘的一段记忆。这段记忆能够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无论是公益之路还是孩子们的成长之路上走得更好。


高梓凯:

就你个人而言,万里行给你带来了什么?


孙盟:

万里行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去之前我以为支教会很累、负担也很重,实际上物质条件确实不如我们平时得到的那些,但我们所获得的快乐和放松的情感,在平时生活中很难体会到。对支教队员来说,这也是个放松身心的好活动,


高梓凯:

就是十几天里大家不用想太多,只需早起、上课、开会、休息,生活就很纯粹。那你觉得这次万里行和你预想的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孙盟:

去之前我担心孩子不太想接受我们教的内容、性格内向不愿交流,或是不遵守纪律。但到了当地发现,孩子们都很听话、可爱,大部分也喜欢我们的课程,和他们交流没有压力,很轻松愉快,从他们的话语和行为中能感受到一种童真,完全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可能是因为我们和学校老师不同,他们对我们大学生也更好奇一些。


高梓凯:

你在万里行期间准备了几门课?从备的几门课里选一门你觉得最好的,讲讲课程设计和开设原因。


孙盟:

准备了乙肝相关课程,和可乐老师合开的“玩转选择题”,还有一门叫 “真相追踪者”的课,主要讲网络谣言,以短视频为核心去开展的。“真相追踪者”是学生最感兴趣的。上课前我会先问大家平时刷不刷短视频,孩子们都回答刷,刷快手。接着我会展示一些短视频,让他们分享想法,然后告诉他们这些视频传递的其实是假信息,再介绍辨别假新闻的方法和假新闻包装自己的手段。整堂课基本以看视频为主。


高梓凯:

看来同学们都对这个短视频课比较感兴趣。那你能举个例子嘛?


孙盟:

比如有的视频里,狗会做一些比较厉害的动作,但是其实那个是摆拍,但是营销号就会说,就说这个狗自己会开车哦。然后那些孩子们一看,就觉得这个狗好厉害,然后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有质疑精神的孩子,就说这个狗怎么可能会开车;还有“可乐是保健品”这类离谱的假新闻,然后让他们去辨别。


高梓凯:

所以你觉得这门课主要给孩子们带来了什么?


孙盟:

主要是培养他们辨别信息的能力和媒介素养。其实就算是我们北大的学生,有时也难分辨信息真假。我希望通过这门课给孩子们传递一个基本观念:看到信息先质疑 “会不会是假的”,或者说遇到粉丝少的营销号视频,不要轻易相信。本质上是传递质疑和反思精神。


高梓凯:

最后是要传递一种质疑的精神。


孙盟:

对,质疑或者自我反思的精神。


高梓凯:

现在我们在从事这个社会公益活动,而很多活动其实会强调平等和尊重,而非自上而下的帮助。比如说无障碍部的活动就是这样一种理念,那么你觉得资助部需要如何在帮助和尊重之间取得平衡?


孙盟:

我们常说不能“自上而下地拯救”或者“挽救”;虽然“帮助”是一个比较中性词了,但是帮助这个词如果真的由我们说出来的话,也会有一点变味的感觉:因为我们来到了那个地方,不是旅游,不是调研,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即便我们尽量避免自上而下的对话,在孩子和家庭看来,仍可能有这种意味。


高梓凯:

这个还是需要把握一下。


孙盟:

是,这是我觉得队员们在走访的过程当中很需要去培养的一个事情,就是即使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这样的一个现状,即使我们没有办法去完全地改变我们可能比较高的一些姿态,我们也要尽量地去弯下腰来,去低下头来,去和这些远方的人们去交流。

我觉得这样首先就是不要有自我感动的想法,而是“常觉亏欠”。爱是常觉亏欠,是需要你保持尊重。这并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事情,这并不是说你一刹那顿悟了“我要尊重你,我不能自上而下地拯救你”,而是你想完这个事情之后,在之后做的过程中,你要时刻绷着一根弦,你一直都在想我可能享受着比他们更好的资源。

我可能在这三天或者七天走访完之后,我又回北大了,然后回来学校我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然后他们就还要留在这里,去面对着他们家庭更多的艰辛和困难,可能是疾病,可能是经济上的匮乏,可能是更多,我们可能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办法真正地去体会。所以说我们就需要时时刻刻地保持这种感觉,要时刻保持着一种愧疚的状态。


高梓凯:

所以说这种常觉亏欠,这个亏欠究竟是亏欠什么?自己比对方这个所受的条件更好?


孙盟: 

嗯,我觉得是这个意思,因为首先存在区域差异,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山区,我们可能去到那里的时候是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这样他们看来就很有距离。包括我们在给那些家庭、那些孩子们拍照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们的眼睛是很暗淡的,他们也不会摆什么姿势,觉得自己上镜可能很难看,或者说不像我们那样在城市里能够很自由的,伸开手脚去展现自己和实现自己。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一种机会,那么我们凭什么有这种机会呢?所以说在走访的过程当中一定要时刻地提醒着自己。如果你不提醒自己的话,你就会忘掉这件事情,但是他们不会忘,因为他们在经历。


高梓凯:

行。我觉得大体上没问题,就是再问一下,这个亏欠。当然我们客观条件是不一样的,但是从现实来说,我们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孙盟:

是。


高梓凯:

这样,所以说我们要怀着亏欠,其实本质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伤害对方,然后以这种尊重的平等态度去交流,所以我们才需要心中时刻有一种警醒。


孙盟:

确实是要有警醒那种感觉吧。


周一婷:

嗯,我觉得你可以看一下孙盟那个关于王搏计划走访的朋友圈,我觉得他说的是那个意思。“为什么是我?又为什么是他们?”


高梓凯:

嗯,然后下一个,资助部做的事情非常接近于人们关注最多的公益事业,比如说乡村振兴、教育公平等。那么,你认为爱心社作为一个学生社团和专业的公益组织之间有什么区别?未来你觉得爱心社应该如何发展?从专业化的角度来说,它是否应该追求专业化?


孙盟:

专业化的话,因为毕竟我们只是学生社团,我们没有办法做到非常专业。虽然说我们很多的职能是和那些社会上的公益组织是差不多的,或者说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毕竟我们的主体就是一批一批的孩子们,从大一的新生,到大二、大三、大四,再到研一、研二的老生们,这是一个一代代去传承的。可能两三年或者说一两年,这个部组可能就换了一批新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求他去专业化,去总结,这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说我觉得作为一个社团的话,他首要的目的其实还是要更多地去关注学生们或者说是志愿者们的成长,个人的成长,这种感觉比较好。


高梓凯:

最近你也参加了这个爱心伙伴 1 + n,并成为了一个领队。那你为什么会想要参加这个活动成为“一”呢?


孙盟: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和爱心社的新朋友们交流的机会。而且这个活动,它本来的目的就是让老人带着新人去多做些活动,我们是这么去设计的。但是那形式本身它可能也有一定的意义。我们这四五个人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组,然后同时又不是以任何功利的目的为核心的这么一个小组,他所收获那种友谊可能是非常纯粹、非常难忘的。

很幸运的是,我们能在爱心社能够体验到这样的一种活动,能够让我们在校内这平时比较压抑的一种环境里能够交到朋友,这其实也是一个传递爱心的一个过程。本来就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一个事情,至于带着新人做活动,当然是锦上添花。所以说我就觉得很喜欢这样形式的活动,因为我和我们组的小朋友们已经团建了,也就是已经见面了嘛。我觉得我的小朋友们都非常非常地可爱。


高梓凯:

好的,那你觉得,你希望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们能够在你的帮助之下,能够在爱心社收获什么呢?


孙盟:

我觉得最重要的,可能就是收获一段比较美好的友谊,这个是最起码的,或者说在加入爱心社这么一段时间里,这么一个学期里,能够有一个比较精彩的回忆。即使说未来可能这些同学们也要离开爱心社,或者说就是忙于自己的学业,或者忙于其他事情,但是就这段经历,或者说这段友谊,或者说在爱心社参加这些活动所能给自己带来的一些提升,带来的一些成就感是很难得的。


高梓凯:

行,好的。你觉得现在作为一名入社第二年的同学,所以看着这个新朋友们,会有不同的感受。当然每个人都不一样。我想问,你觉得从入社到现在,你自己大概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变化?


孙盟:

比如说我是新人的时候,我是一个很迷茫的一个状态。那时候我刚刚进入大学,就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要学工吗?要出去社交吗?难道还要学习吗?


高梓凯:

哈哈,对对对。


孙盟:

我该干什么?然后这个时候,比如说我去参加什么社团呢?什么飞盘协会、篮球、电影协会,这都可以,但是首先我觉得,可能有很多的社团,他们都是以一项共同的爱好为支撑点的,因为一个共同的爱好聚集起这么一批人,成为朋友,然后他们平时的交流也都是围绕着这个爱好,或者说这个活动。 

但是爱心社不一样,爱心社首先并不要求我们有什么爱好,他只要求我们有爱就可以了。所以说这么一批人的唯一一个核心,就是大家都有一颗爱心。大家都是好人,所以大家聚在了一起,而好人之间的交流就是非常轻松、愉快且惬意的。

所以说最开始吸引我加入爱心社的,可能有这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也希望给自己的大学生活找一些价值上的支撑,要不然我来这个大学,我是在干什么呢?


高梓凯:

嗯,明白。


孙盟:

我是新人的那时候,就很迷迷糊糊的,然后我就变成了二年级学生了,一回头看我已经参加爱心社的很多活动,我就觉得我跟之前的那个自己已经很不一样了。我就觉得,在我每一次参加这些活动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是非常非常充盈的。我感觉自己原来是一个空心的人,只有描了边的这么一个人的形状。但是在这里每做完一件事情,每和更多的人去交流,或者说每和更多的人去交朋友之后,我都会在这个轮廓里面上一点色。

这就是一个非常充盈的一个状态。所以我就由原来的可能是比较空心的人,慢慢变成一个实心的人,这种感觉是非常非常好的。我是觉得爱心社它是给自己上色的一个地方。


高梓凯:

这比喻特别好。

你认为作为资助部的骨干,任务是否有点太多太重了?你是如何协调学业、生活、社团工作三个方面?


孙盟:

我觉得还好。

因为爱心社它不是一个束缚你的社团,爱心社是一个能够让你自己主动去做这些事情的团体,在这个地方可能干很多活,也都是自己主动积极地去干。就从资助部这一系列工作来说的话,我觉得目前的话工作量确实是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但是在工作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充实,就感觉到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高梓凯:

嗯,那你觉得你对学业或者说你的生活是否会有一些挤压或者什么之类的?


孙盟:

学业的话就是其实并没有,就是感觉处理的挺好的。


高梓凯: 

那很好啊。那下一个谈谈你对这个资助部骨干们内部氛围的感受,你对这个群体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期待,或者觉得应该继续在哪方面建设。


孙盟: 

就是骨干内部氛围还有怎么建设,是吗?因为资助部他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部组,我们的活动是并不是分隔开来的,独立性都不是很强,我们每个活动都要依附着另外一个活动才能去开展,所以说这就导致了我们的骨干,他也并不是单打独斗就能够把这个活动做好的。

比如说在别的部组可能会能看到,比如说就是两个活动的骨干可能互相也不是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但是在资助部就不一样,在资助部的话就是所有的骨干都聚在一起,因为我们这个活动就是要聚在一起开展的。所以说这就给我们这个部组的氛围带来很大的一个好处,让我们更团结、更亲近,更能像朋友一样,所以我非常非常喜欢资助部的氛围。


高梓凯:

嗯,好,那对于并非骨干的一些部员,你觉得这是否会形成一种隔阂?


孙盟: 

这个问题,可能确实是。但是这个问题问出来,那其他的部组不也差不多吗?


高梓凯:

对,我觉得,但是有的部员,嗯,就先说资助部吧。我们当然不是说所有部员都让他怎么样,但是至少有的部员,他可能确实是对活动比较感兴趣,或者他参加一些例会,或者说参加某次影展之类的活动。影展这边有一批老人,你们四五个很熟,但是他们并不了解,或者说他们可能会需要一定时间去融入你们,或者说可能甚至无法融入,那这个我觉得是需要去注意一下的。要说儿童部或者说护老部他们出现这种比较直接的问题的话,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强吧。


高梓凯: 

我觉得首先因为他们本身骨干确实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很多活动,不同活动的骨干他们就是不认识,所以说那他不认识也影响不大,或者说反正志愿者过来的话就是新的志愿者过来,那其实大家都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我觉得可能不会出现那么强的隔阂。嗯,因为你们有共同记忆。而且记忆非常强,大家也非常熟,这个可以再注意一下,没关系。把他们新拉进来就可以了,把需要把想要融入的人融入。那你要给他 open 一下,对吧?不要变得自娱自乐。然后接下来用三个词概括你在爱心社的感受。


孙盟:

三个词,这很难想。


孙盟: 

热情,青春……


高梓凯 : 

可以。


孙盟:

第三个我再想想。


高梓凯:

或者用一句话也可以。


孙盟:

充盈。


高梓凯:

可以具体说一下某一个词。


孙盟:

加入爱心社后,我觉得爱心社所做的这些东西,都是非常非常有活力的。爱心社的活动都非常能调动起人的这么一种活力,还有一种热情。我觉得就是在爱心社待着的话,会感觉到自己想的都是积极的事情,自己做的都是积极的事情,自己每天所思考的一些事情都是真真切切有意义,然后能够帮助到别人的事情,他就并不会让我们感觉到很空虚或者是什么,所以很充盈。然后青春的话,就是觉得因为爱心社它本来就是一个很年轻的一个社团,就是虽然爱心社历史很悠久,但是它始终是一个年轻的社团,因为它始终都是由年轻人去做事,就是年轻的大一、大二,然后就是我们就是在校的一些大学生来去承担的一个责任,去把这爱心社建设好,所以说他始终都保持一种活力,也就是那种青春的感觉,就是敢想、敢干、敢做,然后也非常的友爱,非常团结。然后反正就是在爱心社你能看到,你能想到的这些感受。因为你让我用三个词来概括,就很难概括。因为我想到的是我提到爱心社,想到的就是所有的那种积极向上的词汇都会冒出来。


高梓凯:

哇,我天呐,这情商太高了。嗯,好,再问一个问题嘛?你觉得能不能联系一下自己的这个具体的经历,讲一讲你对我们社团宗旨的理解。你先随便说一说。



孙盟:

奉献爱心,呼唤爱心,自我教育。

首先奉献爱心的话,其实很多部组的活动,他们最原始的出发点都是奉献爱心。比如说像资助部参与走访,然后提供资助,或者说是书信交流,或者说像护老部、儿童部,这些和特定的一些人群去接触的这样的活动,其实他最根本的出发点都是要奉献爱心,都是真真切切地去帮助别人,把自己的爱心给传递下去,这个肯定是奉献爱心.那么呼唤爱心就是我们北大学生,我们在做这样的一些事情的时候。

我们是多多少少是能够给周围的人带来一些感染,或者说带来一些鼓舞,带来一些示范的作用。就是这种感觉,那么我们在做这样一批事情的时候,可能社会上就会有其他的人看到北大的学生也在做这样的事情,然后他们就会想,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批人,真的就是完全志愿的,完全不计回报地去做这么一件事情。

那么他们心里可能也会对这个世界的,或者说对人心的一些想法会改变,那么就会改变他们自己做一些事情的一些态度。那么这个,其实也就是相当于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呼唤了他们的爱心,就是呼唤爱心。那么自我教育呢?自我教育是我们身为学生社团必须要做的一个任务,或者说,我们作为学生社团参加这些活动的过程当中一定伴随着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我教育,通过和无论是贫困的家庭,还是孩子,还是老人,还是残障人士,在和他们交流的过程当中,我们能够从他们身上吸取到一些自己曾经从来没有的东西,能够在奉献爱心的这么一个过程当中逐渐地反思,发现自己曾经可能存在哪些偏见,哪些傲慢,哪些可能对他人不是很好的一些品性,我们通过这样的反思,能够使自己能够得到一个更好的成长,能够让自己变成更好的自己,这是自我教育。


高梓凯:

好,那我再问一个,你觉得这个你认为爱心是什么


孙盟:

这么形而上的问题,爱心是什么?这个问题,我觉得爱心,它就是爱心。


高梓凯:

然后呢?


孙盟:

是一个爱字,它后面直接加了一个心,说明你这个心,它本来就是用爱来修饰的。那么我接着说,当我们谈到爱的时候,我们会说我们去爱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是爱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但是当我们说这个爱心的时候,它又变成了一个纯粹自我的一个东西,纯粹主体性的一个东西。爱心是只有自己拥有的。而这个爱心,它的对象是什么呢?这个对象可以是任何人,有爱才是关键的,并不在于我们爱的是谁,也并不在于我们爱的对象是谁、我们怎么爱,而是在于我们内心当中本来就有的,这种充盈的、丰沛的情感,我们心中本来就有这种积极向上的,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一种情感和关怀。所以说,无论是贫困人群还是残障人士,我对他们都有同样的感觉。所以说,爱心是什么呢?它虽然是一个要给予他人的东西,但是它首先是要一个自己先拥有的东西。


高梓凯:

这个哲学家的思考。好哲学,天呐。


孙盟:

所以这怎么说呢?你问这个问题就很哲学。


高梓凯:

确实太哲学了。


周一婷: 

最好用 20 个字以内概括一下。


高梓凯: 

不不不,你就举一个具体例子,你觉得在这个事情中这个爱心怎么体现出来?


孙盟:

具体例子这更难讲了。选一个具体例子。那选什么呢?就是我这么说,我是觉得爱心,它是一种情感,自己真真切切地所感受到的那种情感。而且爱心,它往往和人的一切积极向上的这些品质都是相挂钩的。当我们有了爱心,我们同时也就有了勇气,也就有了谦逊,也就有了友爱,也就有了团结,也有了其他这么多所有的东西。因为爱心这两个字,它带来的并不仅仅是我们所给予别人的东西,它更多的是自己内在的一种生活态度。


高梓凯: 

对,这是满分回答。好了,我不提问了。


周一婷: 

你觉得这个爱心社或者资助部发展宣传的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是资助部小红书账号的一个负责人,然后最近也正在推进这些工作。你觉得这些宣传对于我们在做的事情本身而言,它有什么必要性呢?尤其是像小红书这样的一个平台?


孙盟:

小红书的话,首先它本身也是一种尝试,我们可能也不大清楚我们做这个能做成什么样,我们做完之后能有什么影响?但是这些都要我们实实在在去做了之后才能明白。那么我们做这个的出发点,可能一开始还是想,和校外的、社会上的公益机构或者是爱心人士有一些联络,这种联络的机会总归会是有益的。而且第二点,如果我们就从爱心社的宗旨来看的话,它未必不是一个呼唤爱心的一个过程。所以说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做做看。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能做成什么样。


高梓凯:

ok。


王跃林:

那我问了。我问题可能有点刁钻,希望你把我驳倒。就是我听孙盟哥讲了很多,确实有很多收获,刚才他提到很重要一点,就是说我们在走访过程中保持内心常觉亏欠。那我有点很好奇,就是为什么孙盟哥会觉得这一点如此重要?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没有这种高度的自律性,带着这种可能有一种疏离的感觉去走访,它的危险可能在什么地方?我们难道不是说,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把对自己内心的要求看得这么重要?


孙盟:

首先这件事情,我是觉得,其实在每一次走访结束之后,我都很想把一些感受给写下来,但是这次我没有写,然后也没有发朋友圈。因为我觉得翻来覆去可能也就是那些话,只是陈列一下每个家庭他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苦难,有什么艰辛,只是陈列一下,我把它写在那,然后发到网上。每一次我就这么去干,慢慢的我就觉得这可能是个套路,我在写的过程当中会这么想。


孙盟:

所以说很多时候我就很难在写的过程当中抒发一些自己真实的一些看法,或者说可能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真实的看法是什么。每一次走访过程结束之后,我都希望自己能够从中收获了些什么,或者说从中能够感悟到些什么,从中能够领悟到一些我之前没有领悟到的东西,能够看见我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一些地方,是那些比较阴暗的,或者说比较底层的那些地方。


孙盟:

我希望能够看到这样一些地方。然后每次走访结束之后,我都会反复地去问自己,我是不是看见了?看见了之后我是不是记住了?那么我怎么记住呢?我是通过把这些给写下来,然后去记住的吗?肯定并不是,我是通过把我所看的这些东西,我把它记在心里,我把它内化成我内在的一种品性,甚至是我灵魂当中那些东西,当他真正地融入到我这个人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我可能是真的记住这些事情了。但是问题就在于,走访所了解到的这些事情和我平时的生活肯定是有一些距离的,我没有办法真的把它融入进去,那怎么办?那我就只能把它丢下吗?我不能把它丢下,我现在就得把它拿着,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把它放到我心里,能明白吗?


王跃林:

你觉得就是如果你不能再保持这样一种亏欠的心态,经常会感受到这种优越感的话,你就没有办法真正得到这种教育,真正地把这些事情记住,大概?


孙盟:

对,我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一直把这个东西拿着,虽然说我现在可能不能把他真的安置在我内在的某个地方,但是我希望以后在拿这个东西拿的时间越来越久的时候——


王跃林:

嗯,所以其实也是会感觉到一种困扰,当你一次又一次的走访,但是还是感觉到很难把他记住,把他放在心里,有时候也会觉得可能真的没有办法更多的去帮助到他们。


孙盟:

对,是这样。


王跃林:

只能是作为记录者。那你觉得其他的队员是不是也会有类似的感受?


孙盟:

其他的队员的话,就是我这个想法,其实就是希望我这个走访能给我留下一些影响。但是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怕,我只是看到了这些东西,很自我感动,我看到了,我记下来,然后就撒手不管了,我很怕这样。


王跃林:

好,谢谢你。所以说确实需要常觉亏欠。


孙盟:

嗯,我是这么想的。


高梓凯:

我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为什么资助部要在帮助和尊重之间取得平衡?特别是对孩子的走访,对孩子走访你需要有很强的这种意识,这种警惕感,不然可能不小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能会伤害到孩子。他被伤害了,但是你还不知道,就安心回这个学校干自己的事。


高梓凯: 

这个朱社之前跟我说过很多,比如说你穿的衣服都比较新潮,或者说跟他们有很大差别的话,距离感会很强烈。如果没有别人告诉你的话,你可能意识不到这点。但是你还要提醒他们是平等的。这时候其实人家不会觉得你是平等的,人家觉得你还是有距离的。资助部需要面临很多人与人直接的问题。一个是我们走访队员与学生问题,一个是学生和资助人问题,一个是我们和资助人问题。这是三个问题。


王跃林:

嗯,所以一方面是一种自省,然后记住这些真实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对于他们的一种保护,尽量不要伤害到那些孩子。


孙盟:

嗯嗯,对。


高梓凯:

好的,那我们的访谈就到这里。谢谢!



发表于2025-11-06 16:07:36
楼主

wyll [离线]

wyll

1.3一般站友

发帖数:14 原创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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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采访推送请见微信公众号“爱心驿站”,采访视频请见微信视频号“北大爱心社”。

wyll (wyll) 在 ta 的帖子中提到:

本学期,爱心社特别推出“心声”社员专访栏目,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骨干志愿者们,聆听他们参与公益的初心,分享他们在奉献中的感动与成长。本期,我们与孙盟同学开展了访谈。

时间:2025年10月24日 15:30

地点:35楼B107B

……

发表于2025-11-06 16:09:44

abcdZhou [离线]

kristen

0.7新手上路

发帖数:19 原创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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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来支持了

wyll (wyll) 在 ta 的帖子中提到:

本学期,爱心社特别推出“心声”社员专访栏目,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骨干志愿者们,聆听他们参与公益的初心,分享他们在奉献中的感动与成长。本期,我们与孙盟同学开展了访谈。

时间:2025年10月24日 15:30

地点:35楼B10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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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5-11-06 16:45:09

kezi [离线]

Kezi

1.6一般站友

发帖数:43 原创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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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跪拜

wyll (wyll) 在 ta 的帖子中提到:

本学期,爱心社特别推出“心声”社员专访栏目,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骨干志愿者们,聆听他们参与公益的初心,分享他们在奉献中的感动与成长。本期,我们与孙盟同学开展了访谈。

时间:2025年10月24日 15:30

地点:35楼B107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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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社是一种生活方式

发表于2025-11-21 19: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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